2009年1月16日星期五

当欧盟遇到公投……

忘恩的爱尔兰人
编译自《纽约时报》,作者Roger Cohen

  近几年欧洲人经常问美国人:你们真笨,居然一错再错,两次选了乔治·W·布什。不过,在选举的愚钝上,很少有人能赶上爱尔兰刚刚做的蠢事。
  我想不出有哪个国家比爱尔兰受益于欧盟更多。只用了几十年,这个一度喝得烂醉的国家一跃成为凯尔特小老虎,其增长率、引进外资和快速致富故事让每一个急于腾飞的小国羡慕不已。
  爱尔兰的成功被归功于欧盟提供的巨额农业补贴,它作为外国投资者进入欧盟市场的桥头堡地位,以及欧盟为它展开的广阔新地平线。都柏林突然不再老土,变得很时髦了。难怪爱尔兰人会急于接受欧元,尽管英国人还在死抱英镑不放。
  但现在我们看到,爱尔兰人在一阵反欧盟情绪的发作下,表现出最偏狭的英国式岛国心态,否决了对扩大后的欧盟正常运作必不可少的《里斯本条约》。用“咬那只喂你的手”还不足以形容这种心态的愚顽。
  《里斯本条约》非常重要,它将为欧盟创造一个精简的决策机制,创设很有意义的欧盟总统和外长职位,给予欧盟与其经济分量相称的政治影响力。在这个全球力量对比重新洗牌的时代,欧洲需要有一致的声音,才能被人认真对待。
  我知道,爱尔兰人和我们其他人一样,也在为油价飙升、粮食涨价、政治家反应迟钝和新的经济压力烦恼,想找一个可以责备的对象,还有什么比这部《欧盟宪法》的浓缩版更好的靶子呢?
  没错,管理一个有27个成员国的欧盟,是比管理当年的12 国小俱乐部复杂得多;波兰水管工可能跑到西欧,抢走一两个饭碗;欧盟体制可能显得过于高高在上。但用任何理性、历史的尺度衡量,在面对后柏林墙时代改革的需要时,欧洲人表现出的小气量一直很让人困惑。
  从土耳其看这出欧盟戏很有趣。土国为加入欧盟已经等了近1/4 世纪,如今它已经不抱幻想,当初的热情已经让位于对欧洲人意图的广泛不信任感。
  法国农业部长米歇尔·巴尼耶表示,爱尔兰公投显示,欧洲人害怕一个“没有边界和限制”的欧盟;法国对土耳其入盟的公投结果可想而知。欧洲议会议长汉斯·波特林也表示,爱尔兰说“不”意味着进一步扩大变得不可能,唯一的例外大概是克罗地亚。
  然而,土耳其的加入对欧盟相当重要,在这一点上布什说得对。目前在基督教和穆斯林世界之间,没有比这更重要的桥梁了。欧盟1960 年代就作过承诺,它应该兑现诺言。
  欧洲需要克服它的恐惧症,其他成员国应着手批准《里斯本条约》。否则不仅土耳其,其他国家也会意识到,一个政治欧洲的理念已经死亡,代之一种爱尔兰刚刚显示出的孤立狭隘心态。


可怜的欧盟官僚
摘译自《石板书》,作者Anne Applebaum

  自从我开始注意时算起,欧洲就一直处在“危机”、“混乱”或“绝望”中—因为某个成员国又未能批准某项欧盟条约。
  受挫的总是某件极为重要的东西,如欧洲货币的设立。而制造麻烦的国家通常很小,例如丹麦—1992 年该国选民否决了为发行欧元奠定基础的条约。当时法、德都哀叹道,丹麦的一小撮人“阻碍了整个欧洲”。经过一整年谈判,丹麦人才顺应了大流。秩序总算恢复了,直到法国人自己在2005 年否决了欧盟宪法。呜呼!
  这次的坏蛋是爱尔兰,它大概是因为加入欧盟得到最多好处的国家。入盟后头20年,爱尔兰得到了欧盟其他成员国纳税人提供的近500 亿美元资助。有这笔巨额相助,这个以悲情诗人闻名的古老穷国,转变成一个以软件企业著称的21 世纪经济奇迹。都柏林由落后小镇变成繁华都市,爱尔兰的人均收入甚至赶超英国,现在仍高居世界前列。然而这个亏欠欧盟这么多的国家,现在却阻拦了欧盟一整套改革计划。
  爱尔兰人为什么说“不”?部分答案可以在克莱尔县的一张否决票背后找到。这位选民借此机会抗议爱尔兰国家航空公司停飞从香农机场到希思罗的航班。还有一位妇女投了反对票,因为她担心儿子被征召进新成立的欧盟军队,然而条约根本没有相关条文。
  这类情况总是大同小异:多数选民没看过或不理解条约,或者用公投来表达对其他事情的感想。尽管爱尔兰各大政党、商界甚至天主教会都支持该条约,但他们的口号却很含糊:“对爱尔兰、对欧洲都好。”
  欧洲问题的全民公决很容易被谣言、道听途说和单一议题的主张者劫持,或许欧洲领导人应该学会接受这一点并继续前行,对布鲁塞尔的悲鸣不必在意。如果最热心的欧洲人都懒得读他们刚刚否决的条约,那么它通不通过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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